今日睇到篇嘢,憶起細個嘅回憶…
他是我人生的第一個偶像 ── 「大口狗」森柏斯。
Sampras 也是 Federer 青年時的偶像,Federer 也曾坦然公開他的球技很多也是在電視上的 Sampras 學來的。
唔知點解,作者嘅想法全部同我不謀而合。也許是天要我省回些作文的時間去讀讀 AL 吧。
故事又要從Sampras開始講起。
如果Michael Jordan等同於青春時期的籃球同義詞,那麼網球這端,只會看到這兩個字,Pete Sampras。
Sampras填滿了我對於網球的一切想像。冷靜、洗鍊,卻又用自己獨特的方式鋒芒畢露。我喜歡他低頭時專注的樣子,喜歡他滿頭微捲的黑髮。而那總在草地上閃著光的黑髮也從年輕時的稠密,隨著站在網前看著穿越球從身旁躍過的頻率漸漸增加而逐漸稀疏。
打完一個好球後他會吐吐舌頭,好像跟對手說:【嘿,我是Sampras,你沒有辦法擊敗噢】。十幾年前的九零年代初期,一場他跟Ivan Lendl的比賽, Sampras擊敗了那時仍驍勇善戰的Lendl。比賽結束後播報員說出Sampras的名字,電視機前的我只覺得這個名字還真怪。於是接下來的十年這個有著怪名字和強力發球的希臘裔男孩主宰了大部分我對於網球的記憶。
我記得他嘔吐之後的二發Ace,記得他和 Agassi在大滿貫決賽一次又一次的精彩對戰。九九年的溫布敦男單決賽,當Sampras和 Agassi一起走入中央球場時,許乃仁的聲音至今仍在耳邊環繞【這是一個多麼神聖的網球下午】。
是啊,這是一個多麼神聖的網球下午。而 Sampras又一次在那個週日午後擊敗了他的靈魂對手。
我記得 Sampras在球賽進行到一半時因為想起過世的教練而掩面哭泣。他將他的感情與生命赤裸裸地攤在我們眼前。毫不掩飾的脆弱情感,卻又擁有無與倫比的強悍球技。這種球員你怎麼能不愛他?
零一年美網,那時正在新訓中心的我透過朋友寄來的剪報得知他又和Agassi打了一場連續三盤搶七的經典對戰,而最後他在決賽裡碰到了Hewwit 。懇親會時從爸媽帶來的報紙得知Sampras在決賽輸給了他的對手,而我知道他的網球生涯已經開始倒數計時。
直到零二年美網他又在決賽神奇地擊敗了宿敵Agassi。那個晚上我住在台北某破小的旅館裡,深陷失戀傷痛與當兵無奈的我,當 Sampras高舉雙手最後一次捧起大滿貫金盃時也熱淚盈框,無法自己。那是慶祝年少英雄最後一次奪冠的喜悅淚水,同時也是感嘆自己青春不再復返的哀愁眼淚。
眼淚滴在旅館廉價的被單上。
至於Roger Federer。
零一年七月,為了慶祝大學畢業與即將入伍,四個從大學一路打牌至今的同班同學兼牌友,展開了一個瘋狂的計畫。我們搬到位於南港深山的別墅裡,連續打了三天兩夜總圈數高達六十圈的麻將馬拉松。那時剛好颱風來襲,而 Sampras在一個強風暴雨的晚上於第五盤輸給了一個有著大鼻子的瑞士人,他叫Federer。
關掉電視回到牌桌上,想起心目中的不敗戰神在草地上氣力放盡,我已無心戀戰。
心裡學上有一種轉嫁效應,在運動迷身上尤其明顯。有時我們會轉而支持擊敗自己心愛球員或球隊的對手。畢竟輸給他們之後,某種程度來說他們也代表了自己心愛球員的出賽。某些狀況下人質在被綁許久後會和綁匪產生若干情感,也是這種效應的投射。
Federer和 Sampras的相似點不在球技上,事實上Federer最強的武器之一單手反拍正是 Sampras的弱點。他們相似之處在於心裡層面與打球風格。無論是在破發點、盤末點,無論現在誰領先,他們都有必勝的信念、一定會把這分拿下的堅定決心。而接下來往往就是一個Ace或令人讚嘆的回發球直接得分。
情勢越緊張他們頭腦越冷靜、思緒越清澈,而下手越致命。絕大部份的球員皆和這些特質相反。Sampras退休之後曾對網球失去了興趣。而從去年溫布敦開始的Roger Federer,卻讓我再次把消失的熱情找回來。
即使此生無法看到一場 Sampras的比賽,我想我會在今年夏天的尾聲,親自前去Queens看上Federer一眼。看那似曾相識的王者風範,看我口中所謂最低調的霸氣,最冷靜的熱情,Just like Sampras。